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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U404】无法被原谅的人（中）

*EP11后

*原作向

*上

机搜车发动的时候，志摩从后座拿起已经冰冷的披萨，伊吹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

“呐，志摩摩。”

阳光透过车窗照下来，却只能照亮方向盘附近的一小块地方，伊吹问：“志摩摩，是因为什么才想要成为刑警的呢？”

志摩吃着自己的冷披萨，偏头去看窗外，白天的东京人潮汹涌，显得格外有活力，穿着制服背着吉他的少女、被裹在西装里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商店内打着哈欠神色惬意的商贩……

这里是东京，这里就是东京啊。

“我啊，以前在班里成绩很好，说想要去警校的时候吓了家里人一跳呢。”

他笑起来，用手撑在车窗边，一边吃一边接着说：“像你说的什么正义啊、想成为的人，那样的理由完全没有，或许是觉得成为刑警被约束着活着会更好吧。”

“真难懂啊，志摩摩，”伊吹也笑起来，他说，“是靠着直觉选择了这条路吧，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啊，明明很相信自己的决定。”

“不，”志摩的眼神在手上转了一圈，回答道，“也许正好相反吧。”

“嗯？”

“野生动物是没办法理解的吧，勉强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啊！这是在骂人吧，是在骂我吧，我也很努力在理解了啊！”

一直到志摩帮着老奶奶填好警情单，两个人重新坐回机搜车上的时候，伊吹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

“我说，志摩摩，”他用掌心在方向盘上摩擦了两下，问，“那个啊，就是之前那个，是在转移话题吧？”

“没有喔。”

志摩把警情单上的内容发给系卷，老奶奶养了八年的一只小狗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平时都关着门，唯独那天出门买菜时忘记了，小狗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

老奶奶本想着它总会回家的，可是两天都没有等到，自己又行动不便，这才决定报警。

“如果小雪能快点被找到就好了啊，”志摩看了看手中的照片，雪白的萨摩耶长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坐在花海中依偎在扎着马尾的女孩身边，“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

伊吹撅了撅嘴，小声抱怨道：“刚才也是在转移话题啊。”

“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啊，丈夫去世很早，唯一的女儿又在外地工作。”

“……啊，完全没在理我。”

“呐，伊吹，”志摩伸手去拉安全带，随意的语气像是一时兴起一般提议，“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由香吧。”

“什……啊，小由香，好啊，先去买束花吧，不知道小由香会喜欢什么花啊，雏菊？百合？三色堇？”

他兴奋极了，像个要跟着老师去郊游的小学生，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花名，拿不定主意买什么。

志摩又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熙攘的东京都，繁荣、明媚，高楼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残忍的冷光。

“带一束风信子吧，那孩子的记事本上贴着风信子的贴纸呢，淡紫色的。”

两个人买了一束淡紫色的风信子，惹人怜爱的花朵紧紧挨在一起，店员特意用漂亮的半透明镭射包装纸包裹，系上漂亮的粉色蝴蝶结。

“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去墓园的路上，伊吹这么问。

“是个非常、非常努力的孩子，成绩很好，在学校相当受欢迎，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去学校的时候看见她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零食、鲜花、折纸，甚至还有告白的信。”

志摩的描述在伊吹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女孩的影子，她成绩优异、热情开朗，家庭和睦使她格外善良天真。

她受害那天穿着妈妈给她买的新裙子，天蓝色、带着蕾丝边的过膝裙，别着心形发卡，用漂亮的发圈扎了马尾，放学时看见肚子疼到站不起来的大哥哥，想要扶着他去路边，就被佐藤三个人迷昏。

那些女孩存在的证据，最后都在垃圾桶里被找到，混着粘稠的鲜血、肮脏的纸巾、空荡荡的啤酒罐，躺在黑色的垃圾袋里面。

“我啊，如果是和小由香一个班的话，也许我也会追求她的，”伊吹笑起来，他说，“小由香，真的超喜欢这个世界啊，感觉和她在一起的话，我也会很喜欢这个世界的。”

志摩瞪大眼睛，掏出口袋里的手铐，去抓伊吹的手：“好，现在以恋童罪逮捕嫌疑人伊吹蓝。”

“危险、危险，我在开车啊！而且我是说如果一个班！那个样子我们应该是同龄啦吧！真可恶，志摩明明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对方不置可否，从鼻子里喷出一个音，把手铐收起来，捧起那束淡紫色的风信子说：“是啊，万一由香的志愿是成为刑警，说不定现在我的搭档应该是她呢。”

“……好过分！虽然知道志摩比起水润的小由香更喜欢小蓝，但是听到还是会伤心啊，简直太过分了，必须请我吃披萨！”

“驳回。”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来到了墓园，志摩领着伊吹来到由香的墓前，简单的方形墓碑上刻着“爱女鹤田由香之墓”，右下角刻着她父母的名字。

伊吹异常安静地看着志摩把手中的鲜花放在由香碑前另一束新鲜花束的旁边，跟着一起给由香上了香，在碑上浇了水。

“……我说，鹤田哲夫这个名字好眼熟啊。”

伊吹探头去看那束陌生的花束，他不认识的、与百合相似的美丽花朵极尽所能绽放着，沾着没来得及彻底蒸发的露水。

“是卡萨布兰卡，”志摩掏出手机，一边搜索一边回答，“五朵……花语是，死亡？又是傲然又是厌世的，有必要给花朵加上这么沉重的定义吗……”

“啊。”

伊吹伸手抓住志摩拿着手机的手腕，他说：“我想起来了！嫌疑人！鹤田哲夫也是井上案的七个嫌疑人之一！目击者不是共犯！”

 

“井上小姐，真是对不起……如果我能再早一点到现场的话……”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将花束放在病房的床头柜上，漂亮的淡紫色风信子显然很得病床上人的喜爱。

“不，是我应该谢谢您才是，如果不是您的话，我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在太平间了，真的很感谢您！”

井上美穗笑起来，看向那束花，问：“当时我都要绝望了，连还能不能得救都不敢再去想了。这真是好看的花束呢，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碰碰运气罢了，”中年人也笑起来，他说，“我女儿之前也是被送到了这家医院，她最喜欢风信子了，所以我带着花就来了，如果你能喜欢就最好了，我还想着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我就一直把它带着。”

“您是，要去哪里吗？”

鹤田哲夫剪开床头柜的空塑料瓶，把风信子插进瓶中，倒上水，动作熟练而轻柔。

他说：“我打算去见见我的女儿，我们很久没见了，我真的很想她。”

他想起女儿稚嫩而生动的脸，紧紧环住自己脖颈的胳膊，和她天真的话语：“爸爸，你看，风信子的花都挨在一起，大家都相亲相爱呢！”

“不，”鹤田哲夫轻轻碰了碰盛开的花朵，“是我一定要去。”

井上美穗眨了眨眼睛，即使脸上缠着纱布，也遮挡不了她耀眼的笑容，她说：“那鹤田先生，我祝您一切顺利。”

 

志摩在抓狂，他连着骂了好几声笨蛋，扯着伊吹跑回机搜车，甚至都没来得及和由香道别，只有伊吹被扯走时还不忘挥了挥手说：“Byebye小由香，下次来看你喔。”

“烦死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啊！”

他伸手去拿副驾驶位置上的资料，果然在第六个嫌疑人的位置上看见了“鹤田哲夫”四个字。

“以为你把资料看完了啊，再说你也没问啊。”伊吹坐进驾驶室，问：“志摩摩，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志摩立刻缩进副驾驶，拿着资料的手又急忙去拽安全带，A4纸皱在一起，又被他匆忙抚平，他在佐藤一诚的住址栏指了指：“我那时候不是在和你说由香的案子吗，资料我都只看了前两面，快走！”

按上警灯，拉响警笛，机动搜查队404再次出动。

志摩紧紧捏着资料说：“我早该想到的，既然目击者在保护了受害者并报警以后没有追下去，那就有可能代表他认识犯罪者……”

“还不能确定犯罪者一定就是佐藤一诚吧？”

“已经确定了，”志摩打开手机，给伊吹看系卷和白峯发来的信息，正好就是在两个人刚才给由香上香时发来的，“401带着资料去医院确认了，井上指认了佐藤，并且确定了目击者就是鹤田哲夫。系卷说，在维修期间只有佐藤一天不差地绕路去踩点，其他人这几天也不常出现在那截路段，即使出现也是在短时间内就离开，除了鹤田哲夫。”

“他在跟踪佐藤，是吧？”伊吹问。

志摩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不管他在做什么，做了什么，他都越界了。”

 

“我们必须赶在事情变得更严重之前找到他，听到了吗，搭档。”

“是的，志摩警官，机搜404，现在全速前进！目标，佐藤家！”

白峯和阵马走进病房的时候，井上正远远地用手机拍床头柜上那束风信子。

“井上小姐，你现在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白峯笑着拉开病床前的椅子，把资料拿出来，“这是同僚整理好的嫌疑人资料，麻烦你指认一下。”

A4纸上是七位嫌疑人放大的人像和证件照，系卷尽量在监控中选择了最清晰最直观的那张，井上拿到以后很快就分辨了出来。

“是他，”井上指着一号嫌疑人的位置，上面正是佐藤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照片，然后又把手指放在第六位，“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的鼻梁上有一颗痣。这个人，他是目击者，就是他救了我。”

“六号嫌疑人……吗？”

“是的，刚才有来看我，还带了花。”

“哎？”白峯愣了一下，问：“是这束风信子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阵马两步上前查看，被漂亮的镭射纸包裹的花朵层层叠在一起，在靠近中心的部分，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寺庙的地址和“林”这一个字。

阵马朝白峯使了个眼神，她点点头，起身准备跟着阵马离开，临走时询问：“井上小姐，在附近便利店工作的话明明就知道那段路因为维修而关闭了监控吧？为什么偏偏要去那里散步呢？”

“实际上，”井上把手机打开，说着“叛逆期妹妹在离家出走以后忽然给我发了信息，说是最近有和朋友一起在那附近玩，吃完饭以后想着正好也不远，就当是散步了，这样走去了。”并把LINE上和妹妹的聊天记录拿给白峯看。

白峯最后说：“那就早点说嘛！”

【】

写得拳头硬了